平安富贵刘老师

最近只给我百万打call

来得及说爱你

写在前头:北京这些天下雨,闷到想做个放浪形骸的妓女。情结大于情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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王昊下班了。

凌晨三点的街道。
北京下雨了,雨水滴在脚背的时候,像是一颗冰摔碎炸开,没有光,也挺美。

王昊刚拒绝了最后一位客人的邀请,喝的有点多头有点疼。忘了带后台的钥匙,和客人推推搡搡就这么出来了。
这是今年第一次女装上街吧。
还行,没人。
没伞,眼妆有点花。

但王昊从没有哪一刻感觉自己是狼狈的。
无论是工作需要的反串表演,还是此刻被雨打湿大衣的街头。
王昊觉得此刻的自己是秦淮河畔的玉墨,或者是氤氲小巷的苏丽珍,历尽千帆看遍人生疾苦,只为与心爱的人擦身而过。

可哪有那么多沉舟侧畔。
自己不过是一个在酒吧表演的也许称不上是演员的东西,王昊笑笑,点燃了一只烟。
烟升起的影子混进雨中,摇曳的路灯暧昧不明。
操,更王家卫了。
哈。

王昊踢掉高跟鞋,捡起来,满是泥水。
王昊想起《重庆森林》里的林青霞,这么美丽的女人怎么会有这么脏的一双高跟鞋呢。

——这么美丽的高跟鞋怎么有我这么脏的一个主人呢。

王昊突然想跳舞,可是粗糙的脚旋不出饱满的水花。
王昊突然想唱歌,可是干哑的喉咙啼不出夜莺的清婉。
——王昊突然想拥抱,可是再没有一个人给自己一个宽阔的胸膛。

王昊又开始恨自己。
为什么不是个姑娘。

每年总有那么几个瞬间,王昊会恨自己。
比如一个小时前。

王昊想起那个白衣少年。
晴天,单车,篮球——与隐密的喜欢。
王昊想起校门口的拉面,想起体育课汗珠的撞击,想起他白白圆圆的头,和唱歌磕掉一个碴的小虎牙。
想起他笑到眯起眼睛叫自己万万。

白曜隆啊白曜隆。

真没想到还能碰见你啊。
不过,一切一如十年前一样尴尬啊。

一个小时前,王昊知道白曜隆认出自己了。
纵使他们已多年未见,纵使他们隔着熙攘的人群,纵使自己浓重的舞台妆下已面目全非。
可是他知道,白曜隆认出自己了。

王昊从没有觉得自己哪一刻是狼狈的。
除了恨自己的时候。

王昊嘴里唱着已不知所云的歌曲,脑袋中只有一个字,逃。
一如当年。
他怕,怕的要命。
虽然如今已没有什么可失去。

王昊逃了十年。
起初逃的是白曜隆,后来已不知道自己在逃什么。
没有逃过自己,也没有放过自己。
沉沦而清醒。

直到再次遇见白曜隆,他还是那么白,笑起来依旧没心没肺。
像十七岁那年一样,白的不带一点颜色。
白曜隆,我怎么舍得染黑你。
白曜隆,你的干净永远照的我无处遁形。

每当这时,我就恨自己,为什么不是个姑娘。
这样,我就能正大光明地爱你。

可我不想当姑娘。
白曜隆,你能不能试着喜欢一个男孩呢。
十年前王昊问出这句话时,白曜隆的头突然方了。
白曜隆不知道怎么回答,白曜隆从没有想过。

王昊连着三天问白曜隆同一个问题,白曜隆怕了。
白曜隆想静静,想好好思考。

白曜隆想了一个星期。

王昊失踪了。

王昊想自己一生中最有勇气的时刻不是出来闯荡了十年,而是当年对白曜隆连问三天的问题。
可能耗尽了整个青年阶段的勇气,才这么多年没再爱过谁,没再说过爱。

王昊快到家了。
雨停了。
王昊的假发已经湿透了,他随意扎了个发髻。就让今天的自己苏丽珍到底。
不知能不能等来被岁月背叛的周慕云。

王昊望着街道两端,空无一人。

还在期待什么呢?

那就抽完最后一支烟,和今天的自己告个别。
明天又将是日复一日的一天。
哈。

小区有点旧,王昊咳了几声楼道灯都没亮。
王昊摁了摁手机,电量耗尽。算了,反正也快到家门口了。
王昊开始蹲下翻包找钥匙,突然头顶亮起一束光。

王昊抬头,小虎牙,圆脑壳。
——“万万,你回来啦。”
王昊忽然流了泪,轻轻答了一句,“嗯。”

——白曜隆,你怎么找到我的。
——万万,我找了你十年。
——白曜隆,你能不能试着喜欢一个男孩呢。
——万万,我试了十年,我都爱这个男孩。
——白曜隆,你说啥。
——我说,万万,我爱你。

明天不再是日复一日的一天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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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年总归是个让人情结很深的时间。
那些花散落的散落,凋零的凋零。
我们什么都救不了,只能写个故事,让世事皆非的岁月看起来圆润那么一点儿。
——来自中年人的夜半牢骚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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